【赛迪】请我吃饭的漂亮哥哥
◎ 迪迦在灰色地带捡了一只赛罗。
有些阴暗的过往就像蛆虫一般，难以轻易摧毁。破败的街区是某场里世界斗殴的牺牲品，赛罗找了一个勉强能歇脚的地方躲了进去。阳光不管辖的地方，常年没有温暖造访。污渍和臭水像一大块发霉的青石，堆积的杂物中有一束脏兮兮的桃花，粉红得格格不入。
就像赛罗这只红蓝相间的光之兔子，和这一片吃人的黑暗难以兼容。但谁又能说他不合适呢？他看起来桀骜不逊，早先就是加拉西亚光之国区有名的混子。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不得不提前学会某些自保的手段，久而久之，人们就以为他天生歹竹，一提起他就是一副没救了的表情，打架斗殴、嘴脸凶悍、不学无术。
没人在意他总是自卫出手，没有人意识到他的课本总被划烂，更没有注意到他扛着倒塌的木门，救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怪物。
神灵给了众生一双眼，他们用来视而不见。
赛罗那个时候很羡慕跟他一道的街溜子戴拿。他们总是一起闯祸、一起打架、一起脏兮兮得被扫地出门。但是戴拿总能不在意地拍拍手，“没事啦，我哥不会说我的。”
他是真的不在意。因为他三句不离口的‘大哥’总会一边念叨他一边给他上药，每天准备好食物一餐不落。戴拿总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游荡在未知的角落，“出事儿的话，我哥肯定来救我们。”
谁会来救我呢？赛罗看着破洞的屋顶。他足以自救，但能够自救、和有人在乎，总是不同的。
雨水带走了剩下的温度，桃花仰着脸被冲洗干净，青石却被拨走了掩盖，露出本来荒芜的模样。他也许能看见自己的脸，伤痕累累、空洞茫然。没有人在意他活着，就像他死去也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影响。他没有多少难过的情绪，张扬不驯也安静下来。
“啪”——枯枝被踩断了一节。
有人来了。
应该不是安培尔那边的怪兽，可能是宇宙人。不过随便怎样都好，赛罗活动了一下勉强还能动的左臂，也许还能给对方来一拳留个纪念。至于断掉的右臂和左腿，只能说算来人好运。
不过来人并没有恶意。他就像是闲闲路过了此处，撑着一把伞，像蝴蝶一样落在赛罗的耳边。
“这是谁家的小兔子？”轻柔的嗓音穿过雨幕落在桃瓣上，蝴蝶在他耳边扇动翅膀，“我捡到就归我了。”
赛罗的拳头被轻松挡住，温暖干燥的掌心轻易化解了他蓄力已久的攻击，包容了他的凶猛战意，让它变成一种诡异的撒娇。在赛罗僵住的时候，来人一手制住赛罗的双手，另一手检查了赛罗扭曲的手和腿。干净利落地接上了他断掉的手臂和小腿，赛罗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得全身抽搐，猛地趴在他肩头，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无意识张嘴咬住了来人的肩膀。
一声闷哼，带着无奈，“算了，你咬吧。”
赛罗满头冷汗，不住哆嗦。那人脱掉风衣裹住赛罗，打横抱起了他，“怎么都喜欢咬我？”
他的肩膀被咬得光血漫溢，他却并不在意，抱着赛罗若无其事地顶着黑暗中的视线离开了无法地带。
疼痛慢慢平复之后，赛罗才有间隙思考。抱着他的是个男人，高挑精瘦，有一种好闻的气息。赛罗嗅了嗅，没有敌意。他不自觉往男人怀里凑了。对方笑着说，“可别咬这里，我该说不清楚了。”
赛罗早已经恢复了意识，毕竟对于他这种穿梭在无法地带的街溜子来说，快速恢复神智是生存必修。但他这一次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跳出男人的怀抱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相反，他任由对方带着他去了加拉西亚的另一个地区。
毕竟流浪漂泊的街溜子的意思就是，哪儿都可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一个舒服点的地方呢？赛罗觉得这个随意路过的人挺不错，他不介意收留对方泛滥的爱心。
男人的住处到了，大门微敞。他径直抱着赛罗去了浴室。裹着赛罗的风衣已经变得脏兮兮，被男人直接扔到了门口。人工智能早已经按照指令让浴室变得暖融融，赛罗被托着背和腿弯，轻轻放入水中。
那并非简单的水，起码赛罗坐进去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新生的皮肉痒痒的，他有些想去挠，却被拉住手腕，毛巾轻轻地擦着他的掌心，然后换另一只手清洗，最后是脸部。
温暖渗入赛罗的骨髓，弥合了那些坚冰群生之地的寒冷。赛罗记忆中从未有过如此温暖的时刻，也许他刚出生的时候也有过某些温暖的时刻，但光之国地区的孩子都是火花塔的孩子，火花塔给他们生命、力量和热量，但那不能被简单等同于温暖。
男人从他背后探过手，轻轻擦拭赛罗的胸膛，这个姿势就好像把赛罗整个抱进了怀里。赛罗往后靠了靠，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又轻柔了许多，“恢复得不错。”
水变温的时候，男人取来一张宽大的浴巾把赛罗从水中抱起送到卧室。他的手按在赛罗的计时器上，要命的地方被触碰，赛罗下意识就想反抗，却被男人更迅速的动作制住。他拉着赛罗的手放在自己的计时器上，“如果你觉得我有恶意，可以立马动手。”
赛罗反而放下了手，坦荡地任由对方的光检查他的身体。他也不承认自己已经清醒，任由男人无奈地给他换衣服。轻柔盖上被子的动作也仿佛做了无数次，谁也被他这个照顾过？
他听见那人对人工智能下指令，“帕尔，麻烦你把浴室整理一下。”
赛罗才微微亮起眼灯，看见他脱掉了清洗赛罗的时候弄脏的衬衫和西裤，露出本身银色的皮肤和红紫相间的花纹。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中，赛罗只能瞥见瑰丽色彩晕开的痕迹，像一幅描绘光影的油画，引人注目的并非风景本身，而是它如何铭刻了光。
他们都是奥特一族，但又并非完全同族，硬说的话，他和戴拿更相似一些。也许是他们那一带的人。但记忆中戴拿提起过他们几个兄弟都出处不同，是超越血缘的纽带把他们维系到一起。
赛罗往被子里缩了缩，男人留下的治疗之光还在他体内兢兢业业地工作。他第一次希望自己慢点痊愈。
总而言之，赛罗就这样暂时“赖”在了这个男人家里，和他金色的鸟儿茜拉，傻乎乎的小怪兽德班一起分享这个宽敞的住所。
“我叫迪迦。”漂亮的男人递给赛罗一杯茶，“谢谢你之前照顾戴拿。”
赛罗摸着崭新的马克杯，“也没照顾多少……我叫赛罗，先前的事谢了。我今天就回去了。”
迪迦却递给他一个光屏，“你可能得在这里多待几天。最近有持续的风暴潮，随意出行可能会有点麻烦。”
赛罗看着光屏里时速恐怖的风潮，打消了回养护院的念头。于是白天就变成了迪迦看书或者逗德班，赛罗玩游戏或者靠着门边看迪迦做饭。他们为什么会如此自然地接受彼此真是个愉快的迷题。
赛罗花了几天才适应这个地区日夜交替的生活。光之国没有日夜区别，全天长昼。但这个地区的恒星仍充满活力，为她的居民提供自然更替的生活时间。他说不出自然光和人造太阳的差别，严格来说人造太阳不会带来呼吸一般的循环变动，更契合奥特曼这种没有多少生理反应的种族。但赛罗喜欢自然光的节奏感，有些东西的确是经历了夜晚才能获得的恩赐，比如晨曦前的鸟鸣。
赛罗抬起手臂，金色的小鸟落到他的食指上，细嫩的爪子抓着赛罗的手指，长长的尾羽扫着他的手背。这种生机勃勃的时刻对他来说，也许也算是罕见了吧。赛罗坐起身，掀开被子走到窗边。鸟儿绕着他飞了一圈重新停在自己的秋千上。
赛罗给茜拉的小碗添了些水，扭头看见德班躲在绿色的盆栽后面。半人高的植物并不能完全遮掩它的身体，它耳朵边的金色尖尖此刻正掉着金色的光点。它悄悄后退着试图离开，但是似乎不是很灵活直接把自己放倒了，原地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赛罗快步走过去把它扶起来，它蓝色的眼睛里映出赛罗澄黄的眼灯。赛罗轻轻拍拍它的脑袋，“我睡的很好，谢谢。”
他经常梦见过去的一些事情，陌生的战场、前辈们的嘴脸、无法地带的宇宙人的嘲弄挑衅。德班对负面情绪很敏感，赛罗刚来时的阴郁模样吓到了它。它总是一面害怕一面小心翼翼地趴在赛罗的床边，整夜用自己的力量去消除那些负面影响。
笨笨的小怪兽绕着赛罗慢慢转了一圈，拍拍爪子，发出了欢快的叫声。它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一蹦一跳地带着赛罗往餐桌走去。
迪迦偶尔会冒着风暴潮出门，但出门之前总会给赛罗准备食物。顺便一提晚餐是楼下一个怕光的妖怪做的，每天晚上那个妖怪奥比克就晃着他的高照度光头在街道上卖荞麦面，或者吹笛子扰民。
赛罗连吃了三晚荞麦面之后想换换口味，奥比克用笛子狠狠敲了他一记之后连妖带推车一起消失了。第二天他又在楼下吹笛子，赛罗拉着德班，肩上蹲着茜拉匆匆下楼。奥比克弄了一个新锅，开始卖关东煮。
“我要年糕、肉丸还有这个！”
“真是个麻烦的小鬼！这一锅全部吃完，不然明天不给你做了。”
“谢啦，奥比克。”
赛罗去奥比克那里吃饭的时候需要收敛自己的光。奥比克讨厌光，赛罗这样的光之巨人在他眼中简直是移动的小太阳。
“迪迦不也是光之巨人吗？你也让他收敛吗？”赛罗第一次吃面的时候，奥比克让他蹲在外面吃面，不准靠近他。
“迪迦可不仅仅是光。”
*
第四天晚上奥比克没有出门，风暴潮呼啸在外。
赛罗翻了几次冰箱发现存货没多少了，这种时候他开始觉得生理需求的确很麻烦，如果在光之国的话起码他不用纠结进食这种事情。他想起自己没有迪迦的联系方式，想出门，德班就会挡在门口。那两个人工智能也会不停发出警报阻止他。
“那你告诉我迪迦在哪儿？”
“他在楼下。”帕尔说。克里西斯打开门，赛罗发现风暴潮变小了。
迪迦正缓慢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看见赛罗时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你好，赛罗。希望你还没有厌烦关东煮，今天我们吃炸猪排盖饭好吗？”
风暴潮停止了。外面的宙域回归紫红色的美丽样子，星星看起来更明亮。最亮的那一颗星星正下方，站着正在朝他微笑的迪迦。
赛罗和德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迪迦在厨房里忙碌。他熟练地处理好里脊，腌制，再裹上淀粉、蛋液和面包糠，等油烧开开始炸。室内很快飘起了食物的香味。
赛罗筷子用得还不太熟练，奥比克的荞麦面训练看起来没什么成效。迪迦给他准备了勺子和叉子。赛罗用勺子戳了戳炸得金黄的猪排，上面还铺着一层他不太认识的绿叶菜，没有萝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油腻的食物。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赛罗挖了一勺放到嘴里，小菜很清爽，混杂着特制的酱汁，粗颗粒的面包糠裹着肉排，外面是脆的，里面是完整厚实的里脊，肉质鲜嫩，和街区以前卖的粗劣食物截然不同。
德班被他赛罗然变得更亮的眼灯吓了一跳。他几乎把脑袋扎到碗里开始风卷残云地干饭。迪迦给他加了一碗饭，又放了碗味增汤。少年忙不迭地说谢谢然后继续专心致志对付食物。
赛罗吃饭的样子会让做饭的人很有成就感，这一点迪迦现在体会到了。他控制不住也给自己加了一碗饭。真有那么好吃吗？迪迦咬了一口猪排，和平时似乎没什么差别。但是，他抬头瞄了一眼赛罗，莫名觉得这个孩子吃饭的样子让人很有食欲。
俄里翁地区的奥特曼和光之国区一样无需进食。但迪迦的弟弟和地球深有渊源，其中两个就是地球孕育的次代海地神。对地球生命来说，食物是美好的，是自然的馈赠。与他们相处的过程中，迪迦慢慢也接受了这种特殊的日常仪式和生活习惯。现在看起来似乎对别的地区的光的生命体也效果良好。
室内只有餐具偶尔碰到碗壁的声音。外面不知何时又开始翻涌起风暴潮。在这种对比中，赛罗错觉室内好像更温暖了些，灯光也更柔和了一些。他放下空碗说：“我吃饱了。”
迪迦适时推过来一杯茶，赛罗咕咚咕咚灌下，中和了残存的油腻感。现在的赛罗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兔团子，惬意地靠在沙发上对迪迦露出柔软的肚皮。迪迦忍住想要揉他的冲动。
柔和的光落在他的冠上，他没有炽日白光下那样威严冷淡，温柔像一块蜜糖化开。
“风暴潮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出门？”赛罗问。
“有些小怪兽得喂。”赛罗大概猜到了。迪迦的家中有不少奇怪的食品包装袋，他想应该是怪兽的口粮。茜拉站在迪迦的肩上，时不时啄一下迪迦的侧脸，逗得迪迦咯咯笑。这个画面让赛罗感到温暖，虽然没什么来由，他却觉得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他主动收拾起餐桌，“我来洗碗。”
迪迦点点头，“辛苦你了。”
赛罗其实很会做这些杂事，因为在光之国的时候没多少人照顾他。院长妈妈很好，可是那么多孩子她照看不过来。赛罗偶尔还会帮她照顾小孩子。
赛罗刷好碗放到沥水架上，看见墙上贴着的便签——
【A：多放鱼片，加辣】
【G：草莓蓝莓芒果葡萄】草莓被认真圈了起来，葡萄后面加了大对钩。
【D：最近最喜欢炸猪排盖饭】歪歪扭扭丑丑的字
他扭头发现迪迦靠在沙发上，茜拉飞回了鸟架。赛罗在身上蹭了把湿手，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迪迦的眼灯半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他坐到迪迦旁边的小沙发上，发现迪迦带回来的袋子里露出了一点红色的尾巴尖。他摸了摸，很热，又摸了摸，一条尾巴掉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怪兽慢吞吞地爬了出来，低声吼叫。
迪迦被小怪兽的声音叫醒了，“索多姆？
赛罗已经找了些东西开始喂索多姆。
“它的食物是岩石。”迪迦提醒。
索多姆幼崽咬了一口赛罗的巧克力，开心地嚼着。赛罗仰头有些挑衅，迪迦了然，“偶尔它也会吃些别的。”
索多姆幼崽没有成兽那么灼热，但它的到来也足够这个房间温暖如夏。对于怕冷的赛罗来说无疑是大好事。
小索趴在赛罗的怀里闭着眼睛睡觉。赛罗看着迪迦，突然开口，“我可以留在这里吗？你养了那么多小怪兽，不差我一个。而且我不用你喂饭，很省事的，还可以帮你。”
少年一脸怎么样你赚大了的表情。迪迦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不太适应这里。”
昼夜交替、四季分明，而且还有寒冷的天气，还需要应付各种生理反应。赛罗不服气，“我适应力很强的，不要小看我。”他看着桀骜，满不在乎，手指间却已经微微渗出光离子，蹭到了小索的背上。
迪迦笑了笑，“上一个这么对我说的小家伙，前一百年还得我追着喂饭。”他起身终于摸到了赛罗的脑袋，“你留下来吧，赛罗。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
*
迪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赛罗送去上学。
“为什么我要去上学啊！”
“因为你才四千岁。”他揪住准备跑路的街溜子，跟德班还有西拉挥手再见。赛罗嚎着疼疼疼，却也没老实多少，迪迦一松开他的背鳍估计就会跑没影儿。于是两人就以一种相当扭曲的姿态往校区走去。
迪迦在俄里翁区显然很受尊重，一路上都有居民停下手头的工作和他打招呼。他矜持地微笑，手搭在赛罗的肩侧，向他人介绍，“这是我弟弟赛罗，请多关照。”
赛罗仰头看着他笑得和日光一样和煦。他的声音、面容和体温像一道屏障保护着赛罗，此时他不再是街头的那些被观看、指点、怜悯的孩子。他是迪迦的弟弟，他与迪迦相连。
哥哥，他小声重复。迪迦低头对赛罗微笑。
*
赛罗站在走廊上，迪迦在和老师交流。赛罗能想到他说什么，无非是我家孩子刚到这里，不太适应，请多关照。或者他是个好孩子，可能基础不太好，要老师费心了。我很快就会适应的。我也不用老师费什么心，老师费心费心自己吧。他如此熟悉这些话，以前他的同学的父母总会这样和老师重复，除了他。
迪迦看了过来，对赛罗笑了笑。老师也看了过来，走过赛罗身边时向他介绍自己的名字和教授的科目。赛罗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了句老师好。
迪迦走到他身边，赛罗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跟我回家也可以。”迪迦说，“我只是觉得有些朋友会很不错。”
赛罗是不同的。迪迦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证明这一点。但在那些不普通的事件落下来之前，迪迦只是当赛罗是普通孩子，一个会孤独、会难过的小孩。小孩子大多是需要朋友嬉闹欢乐的。迪迦在赛罗的神情中曾读出过这种落寞。
“我可以试试。”赛罗说。
从晚上赛罗回来时的兴奋来看，上学这个决定没错。
“我也可以变换形态吗？周围同学居然都是双色系的，还有其他混色的。”光之国分红、银、蓝三族，在赛罗这一世代长大之前，混血并不多见。
“当然可以，这里的奥特战士为了适应宇宙环境大部分都有不同形态。”
“老师讲宇宙历史竟然是直接带我们穿越时空，现在的教学手段这么先进了吗？”
“那是他的特殊能力，他那一族都可以做到任意穿越时空。不过他除了这个能力别的就有些苦手了，所以你之后会看到各种助教的。”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怪兽学。在光之国的话，那些怪兽一下子就受不了高温完蛋了。”
“下来的实践观察课会去朱兰，在那里奥特战士和怪兽能生活在一起。”
迪迦背对着赛罗一边处理鱼一边听赛罗讲今天的学校经历，并随口回应。他捞出一个丸子装在小碟子里，凑到赛罗嘴边，“尝一下。”
喋喋不休的小少年下意识地张嘴咬了一口，被丸子里面的汁水烫到表情打皱，边扇风降温边点头肯定，“吼西！”
晚饭是熏鱼和丸子汤。赛罗吸哩乌鲁就着汤泡饭一个人吃掉了三倍迪迦的食物。迪迦开始考虑这孩子是不是中午在学校没吃饱。但转头想想戴拿当初一个人干掉了他半个月的储备粮……迪迦喝了口茶，又淡定了下来。
俄里翁区的教育宗旨和光之国区不太一样。后者强调保护宇宙的使命，实践、理论课大多数有很强的目的性。俄里翁区强调了解这个宇宙，了解它的凶险和美丽、温顺和残暴。
简而言之，赛罗每天都在增加奇怪而没用的知识。
老师们会拉着小奥们的手去抚摸传闻中凶残的怪兽，告诉他们其实它们本性不坏，只是栖息地遭到破坏不得不反击。
他们与光之国没有多少关系，对光之国讳莫如深的历史也从不避讳。赛罗问迪迦，“猎户座的巨人是怎样诞生的？”
迪迦想了想，“这不太好说，我诞生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没多少生物，后来遇到了一些光团，他们照着我的样子化形，猎户座慢慢有了很多我的同族。”
赛罗一脸惊叹，“这么说你是祖宗级别的奥特曼了？”
迪迦慈爱地摸着赛罗的脑袋，“那你要叫我爷爷吗？”
赛罗立马弹开，“占便宜要适可而止。”
赛罗对学校适应良好，迪迦当初建议他选靠窗的后排位置，“主角都是坐在这里的，一旦世界发生灾难，他们就会悄悄变身去拯救世界。”言下之意就是，这个位置好旷课。
赛罗一脸无语地看着迪迦，越接触越发现这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巨人其实根本没有传说中那样稳重、端庄。有时候他沉思其实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或者哪只小怪兽是不是该带回去溜溜了。他的确很温柔，会对求救的生命伸出援手。他也确实存在了很久，但是学校的历史系教师们都觉得用年岁来形容他不太严谨。
「说是四千万年朝上，可是迪迦这几千万年里面除了三千年左右的活动记录，其他时间都在沉睡，这样算数吗？」
他从历史书中知道迪迦奥特曼是猎户座为了对抗恒星污染危机所诞生的希望之光，他拯救了这一片星域，作为它无可置疑的守护神受到所有生命的敬重。
但是数千万年过去，神的崇拜已经消失，迪迦也不过是俄里翁区的一个居民，和他的弟弟们生活在一起，买菜做饭，养养小怪兽，回应谁的呼唤再度奔赴战场。
英雄现在坐在赛罗背后的沙发上专心地研究赛罗班主任发来的教学日志。他的手边放着一本菜谱，空白处还写了几条笔记。
他守护着这里的和平，久而久之已经成为和平的象征。
可现在他只是赛罗的哥哥，是赛罗的家。
*
赛罗在某天告诉迪迦，学校要开家长会。迪迦点点头说没问题，他会准时参加的。赛罗有些纠结，“可能不是像盖亚阿古茹那种让你去受表扬。”
他毕竟只在这里学了几个月，过去一千多年他最经常收到的学期评估都是表现较差，建议家长加强教育。
迪迦摇头，“你的格斗老师一直跟我说你很有天赋。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教你了。”他拍拍忐忑不安的男孩子，“虽然你把盖亚和阿古茹填成了猎户座巨人，但是整体表现很不错，别担心。”
“我以你为傲，”他笑着说。
赛罗低着头，轻轻蹭了蹭迪迦的掌心。
*
在迪迦去学校开家会后，赛罗看了看时间和茜拉一同出门了。迪迦出门前拜托他今天到宇宙港的贸易区买一条鱼，“有客人来。”他是这么说的。赛罗猜可能是迪迦的朋友。
茜拉在前面飞着引路，赛罗一路看着风景慢悠悠地往集市走。光之国是翡翠透明的国度，俄里翁区有丰富多变的色彩。千奇百怪的宇宙植物、来往还有些宇宙人在交谈。河里游走巨大的人鱼和触手怪兽，赛罗帮一只四脚朝天的怪兽翻了个身，得到了一块漂亮的蓝宝石。
茜拉喜欢这个亮晶晶的石头，绕着它飞个不停，一时间忘记了导航。赛罗窜进一条小巷看见一位高大的红族战士，对方利落的空翻接横踢打得对手哗啦啦掉金币。
应该是……在制伏抢劫犯？他看见一个宇宙人捡起钱币向红族男人道谢。后者摆摆手表示不谢，为了避免被拉住答谢快步走出了小巷，撞上了赛罗的目光。
往昔在养护院一身戾气的少年，有些赞叹地看着他。他就像是一只想要向外涌出的鸟，在明亮的天空下，一众喧闹的声音里，坚持吹奏自己的声音，旋律轻盈动人。
他好像长高了一些，看起来很健康，也很干净，没有脏兮兮的灰痕。手心里还捏着迪迦的熟人塞来的炸年糕条，抓着他肩甲的金色鸟儿时不时低头偷咬一口。男孩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色彩，是伫立在异乡的火花塔。
“你刚刚那一踢好帅，大叔。”赛罗笑嘻嘻地说，他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段距离，茜拉细嫩的爪子都塞不进去那种，“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雷欧失笑，不确定这孩子是在夸他还是夸自己。
鸟儿叫了几声，赛罗暗叫不好，“我得去买鱼啦！下次有机会切磋切磋！”
他看起来充满了生活气息。或许那时候离开光之国对他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迪迦把他照顾得很好。
*
迪迦推门进来的时候赛罗正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强壮日冕皮古蒙刚刚一拳干掉了奥特赛文。屏幕上出现大大的KO，赛罗激动地叫好，然后听见身后的咳嗽声。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对迪迦说了声‘打扰了。’
是雷欧。
赛罗压抑住心中的不安，站起来走到迪迦身边。
“这是赛罗。”
赛罗看了看迪迦，补全介绍，“我是迪迦的弟弟。你好，雷欧奥特曼。”
雷欧抱臂看着赛罗。赛罗知道他要说什么，“光之国没人不知道你。”
那上午没有挑明就只是态度问题了。
迪迦猜出他们可能提前见过了，对赛罗说，“你想和雷欧奥特曼学格斗吗？”
脑子被雷德王砸过才会拒绝，那可是雷欧啊！但赛罗尽量压制自己的兴奋，装模作样地说：“那我要试试看他够不够资格。”
雷欧的拳头硬了。迪迦无奈，“本来还想……算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我去准备午餐。”
赛罗不满，“你不来吗？”
迪迦同情地看着他，“你等下会庆幸我不在。”
第二十次被雷欧反擒拿毫不留情摔到地上，第三十次硬接飞踢被踹到连挑衅的力气都没有时，赛罗揩了下嘴角承认迪迦说的是对的。
被打得这么惨，他的确不想让迪迦看到。
“这就站不起来了？”雷欧收了起手式，站在竞技场一侧，“你倒是不够资格做我的学生。”
“你这家伙……”赛罗捶了一下地面，“再来！”
两只光之国奥在俄里翁的山区打毁了几座山。安全线外站了几个格斗系的老师正在激动录视频，“感谢迪迦！竟然是活的格斗之王！”这种激动在知道雷欧会在这里停留几周后变成了近乎昏厥的狂喜。
特训了几周，赛罗被打得没脾气。但是每次回家迪迦都会站在楼下等着他，半搂半抱把他带回去检查伤口重新上药。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任性特权，想吃什么迪迦都会满足。
在第七次看到赛罗抱着迪迦的腰漫天点菜而迪迦一脸习以为常甚至认真思考可能性之后，雷欧斟酌了一下还是提出，小孩子不该太惯着。
迪迦笑着说，“小孩子长得很快的，一眨眼童年就过去了。赛罗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相信他。而且他以后恐怕到处跑，想留也没机会了。”他还在磨黄豆粉，因为赛罗白天说想吃黄豆粉年糕。
“既然你们将他托付给我，时间没到，我还是希望按照我的想法来照顾他。”他推给雷欧一杯茶，眼中带有无声的请求，“请相信我。”
赛罗对小索多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感觉楼下的成年奥不再聊这个话题后，慢慢钻回被窝。
小索爬到赛罗的床尾，尽职尽责地暖着这只怕冷的奥特曼。
*
雷欧的特训有时候不止在俄里翁。他会选择地貌不同的星球开展训练，除了俄里翁的山区，就是临近光之国的K76小行星。
赛罗在那里遇到了雷欧的弟弟阿斯特拉。这次他学乖了，在不知对手底细之前难得认真不再出言挑衅。阿斯特拉无辜地表示他只是想和赛罗掰手腕。年幼无知的赛罗在没有认真了解奥特兄弟的基础数据时答应了这个提议。迪迦熟练地把赛罗脱臼的手臂复位，然后把午饭摆好。
阿斯特拉对迪迦的手艺赞不绝口，和迪迦交流赛罗今天的特训成果。
“别说了！”赛罗恼羞成怒。脱臼几次，被完败几次这种有什么好说的！他们甚至还讨论赛罗脸接雷欧飞踢的勇气！
迪迦笑着摸摸赛罗的脑袋。对着他的笑容，赛罗顿时气消了一半，闷头吃饭。赛罗早上带着迪迦准备好的盒饭和雷欧到处训练，晚上迪迦会把他接回家一起吃晚饭，如果他没时间来就会派茜拉或者其他的可以穿梭宇宙定位的怪兽来。
赛罗的确认真对待训练，他是雷欧也不得不承认的天才。但是他的招式只是招式。
迪迦看了一次明白了雷欧不赞成他来的原因。他摇摇头，“我能撑住。”
第三个行星日时迪迦没有来。某个宙域的居民通过他留下的石像召唤了他，迪迦与数倍于他的敌人作战，闪耀形态照彻黑暗，但也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赛罗饥肠辘辘地赶回俄里翁的小屋，发现大门大开，光粒子逶迤一地，他几乎心跳骤停，踩着满地光流走近屋中，看到迪迦满身是伤倒在地上。茜拉和德班守在他身边给他自己仅有的能量。
他脑海中竟然只有雷欧的一句话，以你现在的水平是无法保护迪迦的，只能靠迪迦保护你。
而迪迦也不是无敌的。
他有时候会掩饰自己的伤口不让赛罗看见，但是从小受伤惯了也熟知如何掩人耳目不被院长妈妈发现的街头不良总会很快就发现迪迦的异常。
迪迦不希望他知道这一面。他在努力扮演一个全能的哥哥，于是赛罗便只能去扮演一个无知无觉的快乐傻弟弟。
赛罗抱起迪迦飞向医院。
但他不想这样。
*
赛罗不再让迪迦随行，他切断了坐标勾连，除非他自己回到俄里翁，迪迦便不知道他在哪里。
“迪迦。”赛罗突然开口，迪迦从书页里抬头。赛罗喂过来一块苹果，迪迦下意识张嘴咬住，“怎么了？”
那一次重伤几乎已经变成错觉，迪迦依旧每天悠哉地在猎户座散步，喂小怪兽，或者做饭看书。偶尔赛罗会注意到他丢下沾满光粒子的特殊绷带，脸色苍白地从洗手间走出。
宇宙在发生异变。呼唤迪迦的战乱之地越来越多。而赛罗被保护在迪迦的领地，安安全全。他几次想要开口，最后化成无尽的纠结挥向雷欧，快点长大，快点变强。
迪迦撕掉一页日历。茜拉落在他的肩上，迪迦无知无觉。
“这里太小了。”哪怕辉煌如四边星域、如这个星座……都太小了。
“龙该飞走了。”
*
今天雷欧下手不太重。赛罗几次不满地指责他，“我可是很认真在挨揍了，你可以对我这个沙包有点起码的敬意吗？”
雷欧干脆停手了，“今天是新年，回家吧赛罗。我也有约。”然后就非常不负责任地离开了K76，留下赛罗满脸懵逼。
等他飞回俄里翁，却发现往常安静的小屋吵得几十米外都能听见动静。他准备推门的一瞬，迪迦从里面打开了门，“欢迎回来，赛罗。”
是迪迦的弟弟们。
他看着满屋子的奥，只有戴拿一个熟面孔。他绕过餐桌跑过来和赛罗勾肩搭背，“你现在也是我哥的弟弟啦？来来来，叫声哥听听？以后不管你在哪个地方打架，二哥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赛罗嫌弃地推开戴拿，“好热，离我远点！”
“哈？你不是怕冷得要死吗？我哥还找我要索多姆幼崽给你暖屋子呢！”赛罗已经捂住耳朵坐到自己惯坐的小沙发上。迪迦给他介绍其他人，“这是盖亚，阿古茹。”
盖亚性格温和，赛罗和他打了一个中规中矩的招呼。几方都不熟悉，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阿古茹主动开口，“你之前把我和盖亚认成了猎户座的奥？”
更尴尬了…….
不过戴拿天克尴尬，在杂物间翻腾了半天找出几个棒球手套。他从后方袭击丢球给赛罗，被赛罗一把抓住。
“干什么！”赛罗把球丢回去。
“打棒球不？离晚饭还得好一会儿。”
盖亚和阿古茹几乎立刻就要拒绝，戴拿不以为意，“知道你们搞科研的都虚，不勉强。”
段数低级，手法明显，但效果卓然。阿古茹被激怒了，拉着盖亚抢过手套往外走。
戴拿在后面大呼小叫，“你们两个不能一组！不然太作弊了！”
赛罗下午刚被雷欧半轻不重揍了一顿，只想待着休息，结果被戴拿扯着就往外走，“走走走，我看你这臭屁表情跟阿古茹可太像了，你们俩一组吧！”
这样就谁也看谁不顺眼，不互相配合。他和盖亚估计就能顺利赢局。
男生的友谊，一场球赛就能建立得差不多。当然在他们打球打得逐渐不满足于迪迦小屋前的场地，变成了宇宙后……事情逐渐离谱了起来。好脾气的盖亚开了至高，阿古茹不甘落后也开至高，戴拿换成奇迹型，赛罗也差点气变色。结果是没有胜负。四个奥特曼因为超速行驶被宇宙警备队开了罚单，灰溜溜地被批评教育。
赛罗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光之国竟然是因为这种糗事，一路上不想和戴拿说话。但是管不住戴拿热情，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回到俄里翁时已经是夜晚。推门就是食物的香味，德班摆好第三个锅子，迪迦探头对他们说，“回来啦，正好开饭！”
戴拿欢呼着丢开护具，“是火锅！冬天就是要一群人吃火锅啊！”
戴拿一个人占两个锅。阿古茹和盖亚口味相异但是还是要一个锅。迪迦坐到赛罗身边，把山药丝和鸡蛋放到赛罗面前，“开饭还得有一会儿，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他总会注意到很多很多细节，赛罗压住嘴角的笑，拌起了开餐小菜。屋内是升腾的热气，屋外是还没有过去的冬季。迪迦把蔬菜和肉片铺好，然后浇上火锅汤料。
赛罗坐在他身边悠哉地吃着自己的加餐。透过雾气，看见阿古茹给盖亚调好调料，戴拿一边跟德班语言不通地聊天，一边还能抽空调整火候，检查虾滑有没有煮过头。
迪迦坐在赛罗身边，调了三碗酱料，“上次你说的东西我觉得每个都做的话可能冬天就过去了，但是放在火锅里的话，就一次都可以吃到了。”
赛罗捞出芝士年糕、肉丸、卷心菜还有香菇，几根金针菇混了进来。他沾了沾迪迦调好的蘸料，被辣得想吐舌头。戴拿看到了他的样子笑得十分不给面子。赛罗猛灌一口水，跟戴拿隔空对线。
神奇的是他们能一边互相口嗨一边高效地夹肉，迪迦会时不时见缝插针给他们的碗中放几棵蔬菜，肉食系少年顿时泄气。
这次没人折腾阿古茹，他和盖亚安安静静地互相投喂，淡定地与面前的混战划开界限。
在赛罗混乱中夹了一筷子金针菇后，戴拿突然闭嘴，餐桌突然安静。众人抬头，戴拿严肃地说，“金针菇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机会主义菇。”
赛罗愣住了，“哈？”
“每一根金针菇都会精准找到属于自己的牙缝。”
赛罗僵住了。
迪迦的拳头硬了。距离戴拿被迪迦拎去洗锅还有二十分钟。
*
晚饭之后盖亚缠着迪迦想吃冰淇淋。
“这么冷的天？”
“就是要天冷的时候吃。”
“你夏天也没少吃。”
“好嘛，哥哥。”
最后每个人都吃到了冰淇淋。
“你这份怎么比我的大这么多？”戴拿指着盖亚的冰淇淋不满。
“因为不想盖亚舔杯子吧，”阿古茹难得调笑，把自己的又挖了一勺给盖亚，仓鼠顿时就不生气了。
他们聊起正在地球战斗的战士，“是哥哥你的朋友，但是战斗得很辛苦。”赛罗对他们的谜语一头雾水，迪迦只说，“你会遇见他的，赛罗。”
迪迦的小屋虽小，但也保留了足够的房间给弟弟们住。阿古茹和盖亚有自己的房间，但阿古茹的房间一般利用率不高。戴拿的房间靠近走廊，和赛罗是组合房。他邀请赛罗来一个通宵游戏的激情之夜，被赛罗冷漠拒绝，“那些游戏我已经全都通关了。”然后不等戴拿表情崩坏，补了一句，“弱爆了！”
虽然他逞了口舌之快，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赛罗觉得戴拿做梦好像都在恶狠狠地咒骂他私自覆盖他的游戏数据。他被吵得不行推门想下楼倒杯水。
转角却看见花房开着门，阿古茹把盖亚压在一树紫藤下亲吻，盖亚面色绯红，小声嘟囔了几句，推拒了几下，但没多久就搂住阿古茹温顺地任由他动作。
赛罗错愕地收回目光。他们，我记得是？迪迦知道他的弟弟们会互相亲吻吗？
他确定阿古茹发现了他。第二天他们甚至不再掩饰，阿古茹握着盖亚的手，或者靠在他柔软的身体上看赛罗看不懂的书。他们交流用各种密码，旁人以为他们在交流学术问题。
戴拿有次见他疑惑，一脸被酸到的表情，“别想了，他们在说我爱你。”
赛罗问，“他们是情侣吗？”
戴拿点点头，“算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情侣吧，虽然没人知道是谁送阿古茹去地球的，但是他们已经在一起几十亿年。”
“我们本来就是奥特曼，不用在意人类那一套。”
赛罗走到迪迦的书房敲了敲门，迪迦抬头，对赛罗微笑，“有事吗？赛罗。”
是不一样的。
他几乎听到胸腔中不存在的心跳声。如果奥特一族也有心的话，否则就是他的光粒子，他的血液，在为眼前的人所激动涌动。这似乎和平时没有多少差别。
戴拿睡着之后，赛罗拿着枕头敲了敲迪迦的门，迪迦把最后一张照片传过去，说了声请进。
“迪迦，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戴拿太吵了。”他撒谎了。但迪迦会信。
迪迦掀开一个被角，赛罗钻进去抱住迪迦的腰。他已经和迪迦差不多身高，只剩下四米。等他过了成长期，他还会继续长高。赛罗装睡熄灭眼灯，他感觉迪迦挪了挪他的手臂，但没有推开他。
赛罗悄悄亮起眼灯，他只能看到一点银色的轮廓。一条界线，这么模糊，但他不敢轻易跨越。
赛罗小心翼翼地贴住迪迦的手臂，勾住他的手指紧了紧。看了一晚上天花板之后，他最终明白一个事实：他原来并不想做迪迦的弟弟。
-tbc-
这篇写得很糟糕，这里似乎才开了个头，有时间再补后面的内容吧（根本没有时间）。（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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