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鹿

成为希卡利的研究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 我走过的弯路,我老师都没走过。



* 无CP,路人视角的光之国日常。科技相关全是鬼扯。林奈因战争创伤,无法自主转换能量,需要辅助仪器(相当于普通人必须用鼻胃管来帮助进食),因此他不太适合战场,转向科研。




01


稍等,让我先撑爆这只贝鸟。


用什么?当然是光线,不然呢?这其实是希卡利老师实验室的大锁。每天我都得这样对着仿制贝鸟来一发光线,才能进入实验室。


发完光线我就会闪红,然后进入认真科研状态。毕竟我是迪迦养大的,不闪红不认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奈,参宿一Apricot的奥特战士。我是战争孤儿,被迪迦从战场捡回家。他是我的前监护人兼命名之父,从圆大古送给他的那本书里给我选了一个名字,林奈,一名人类植物学家。



02 


言归正传,希卡利奥特曼获得博导资格时,除了他自己,我想全宇宙最快乐的就是我。


阿古茹和盖亚带我去光之国参加希卡利的发表会时,我发出了平生第二次惊叹——迪迦啊!希卡利真美!他声音好好听!


盖亚说,希卡利这次的报告内容是他的博士论文的一章。


希卡利老师的论文,就是把你认识的字、字母和数字变成某些你不理解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我们生产的是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希卡利老师的论文是真难懂,我们是强行难懂。


赛罗奥特曼负责某届科技局年会安保时,曾经短暂瞥了一眼希卡利老师的报告内容,据说这一眼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一堆字母是怎么算出来一个数字的?”


众所周知,希卡利老师的博士论文是在战争间隙写下来的。他本来只打算用这篇论文申请学士学位,但是战争结束后,那篇论文已经在无数研讨课上被研讨过。最终奥特大学给出的意见是,希卡利奥特曼可以用那篇论文直接申请博士学位,离开战场后到奥特大学修够最低学分就可以准备博士毕业论文答辩了。


答辩现场的几位教授(包括几位外星教授)实际上都针对希卡利老师论文的局部内容撰写过论文,但也都承认,他们还没有转化完整篇论文。


所以正式答辩当天,现场安静异常,无人发言。但是答辩程序是定死的,必须要提问。于是当时的光之国科技局长官,也就是希卡利老师名义上的导师,硬着头皮点了几个格式问题。


希卡利老师做出了回答,前后只用了半分钟。现场再次沉默。答辩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希卡利老师说出了那句让我等学术垃圾膜拜得五体投地的名言,“看不懂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这句话如果是我那过门没多久就叛离师门的大师兄托雷基亚奥特曼说的,不要怀疑,就是讽刺。但是希卡利老师为人真诚和善,从不说违心话(除非他在申请经费),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他的真诚是不容置疑的。


事实上,希卡利老师的导师(这位老教授后来亲切地称呼希卡利为“我的导师”)在阅读希卡利老师的初稿时,就曾对自己的伴侣说,“希卡利的论文证明,我早期的研究已经出现了结构性问题。幸运的是,把它们弄对是他的事,不是我的。”


据说人类顶级天才爱因斯坦当年发表相对论时,能看懂他那篇论文的人不超过三个。那么答辩现场能看懂希卡利博士的论文的宇宙人,大概也不会多于这个数字。


火花塔发射新蒂法雷特进化光线时是不是又忘记带上其他人了?


幸好,阿古茹和盖亚占了两个名额。毕竟他们已经快鸟先飞了40多亿年。


看得出来他们很欣赏希卡利的成果,所以当时拍着我的狗头说,等哪天我要申请希卡利的研究生,他们就帮我写推荐信。


但或许他们也只是随口一提,后面我就听着希卡利老师温柔的声音,靠在盖亚怀里睡着了。


盖亚准备上去为希卡利博士示范某个光粒子转换效应时,睡死的我揪着他的胸甲不松手,于是盖亚只好抱着我上去。答辩结束后,希卡利老师和盖亚合了影。


多年以后,当我参加我的博士毕业论文答辩时,戴拿在一边拱火让我们复刻当年的场景,于是希卡利老师再次邀请盖亚上前,只不过这次是盖亚SV。

这就是我和希卡利老师的初遇。


p.s 希卡利老师的博士论文因涉及技术机密被要求6000年后才能上传宇宙学术资源库。距离希卡利老师的论文解除安全限制还有1200年。诸君,再不学习以后连六千年前的论文都看不懂哦~



03


光之国有些机构的导师会要求学生在规定学年内申请CSC(Cosmos Scholarship Council)。奥特大学的曼教授、爱迪老师,观测局的奥特赛文都在此列。他们指定的交换留学星球都是那颗著名的奥特兄弟梦中情球——地球。


光之国有时候也会有一些明星效应,毕竟全民都是奥特兄弟的粉丝,所以没有地球交换经历,就像人类中没有海外留学经历的土博一样,优缺点都很明显。光之国如今叫的上名号的大佬基本都是地球与光之国联合培养奥特战士。


是的,你们的奥特小狗泽塔也是联合培养战士,他甚至把和他对接的人间体都拐到光之国了。好孩子不要学,地球人已经开始投诉,要求小狗归还人间体,让他回老家结婚。


希卡利老师的招生要求里一开始并没有指定CSC项目。我还有点失望。毕竟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其实就像是回家放暑假。因为迪迦在各个宇宙出差、漫长通勤结束之后只想瘫倒睡觉的缘故,每年有一段时间,我都跟着盖亚阿古茹在地球生活。


也是那个时候,戴拿回地球休息,问起我的申请进度。当我告诉他我想选希卡利之后,他欲言又止,言止又欲,最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成年人要学会控制自己,不要看到好看的外星人就扑上去。他这是担心我颜控发病冲上去向希卡利老师告白吗?虽然也没毛病。


那时候他真正想说的不是我颜控晚期的事情,而是宇宙里即将爆发的一场战争。


戴拿说,古代有两个国家因争抢一美女,打了多年仗。


我看了看迪迦,觉得海伦大概得美成迪迦这个样子我才信。可是如果迪迦是海伦,他更可能直接废掉交战双方,或者留下「你们抢你们的 关我什么事」直接走人。


现在我要改改这个说法,希卡利老师才是真正的宇宙海伦,只不过引发战争的是他的发明,生命固化技术。因觊觎他的发明,星际战争开始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辞职了。


我挂掉科技局电话,拒绝了对方更换导师的建议,直接撤掉了那份我准备了好多年的申请。


几年后,迪迦醒了,问我申请怎么样。


我不禁悲从中来,抱着他的腰嚎啕大哭,“希卡利老师…他、他辞职了!”


备考一百年,结果导师在我临考之前辞职不干了。宇宙那么大,他非得这个时候去看看。我现在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世界?


那时候我还没能理解他的痛苦,只是觉得遗憾,外加努力白费有些烦躁。



04


但是不甘心肯定是有的,所以还是像以往一样继续关注希卡利老师的动态。偶尔他会在《时空界》之类的期刊上发表一些短评。最近他好像当了旅行博主,学术论坛置顶帖「旅行阿光」里关于他的更新都是他又在哪儿看日出日落了、去了哪儿的遗迹。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更新了一张图,配字「恋爱中的希卡利」。画面中他被阿柏星的知性生命体包围,笑得十分温柔。


他爱上了一颗星球。


不愧是希卡利老师,恋爱都这么不一般。


但是和星球怎么谈恋爱?


迪迦说,可以代入盖亚和阿古茹。


十分生动形象,我指的盖亚,温柔可靠脾气好。


看照片我感觉他心情很不错,也许可以问问他是否还有回到科技局的打算。


如我所料,他没有回信。


戴拿说直接去不就行了,然后夹着我穿过虫洞到了阿柏。


他坐在蓝草地上,水晶样的知性生命体围绕着他。我感觉他好像睡着了。


希卡利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这在多元宇宙也不是什么秘密。哪个小孩不是边哭边用希卡利公式算题。谁没有描过课本上的希卡利配图,给他画条鱼尾巴。知道他还健在并且仍在发表新成果时,谁不劫后余生一般感慨「幸好毕业早」。


每逢考试,无论大考小考还是星际联考,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宇宙人,一律放下信仰参拜希卡利,诺亚奥王都不如他有安全感。虽然好几次希卡利没附考生身,附在了试卷上。但下次大家还是会继续拜阿光,买「科技局祈福」的答题笔。


所有人曾经都是学生,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希卡利就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个天神。他展示了极限种族的极限。如果所有生命都有义务拓展自己的天赋成为天才,那么希卡利则是最负责任的生命,他把火花塔赋予光之生命的潜能发挥到了极致,研究出了划时代的技术。


那是他的错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做出了卓越的科学发现,初衷是保护生命。


当年和希卡利一起奔赴战场的科技局保送生一半战死。那里面有他的老师、同学、朋友。


战争是私欲的扩大化。他打交道的那些数据、文字能让他开发出替换生命给人新生,却不能告诉他心在哪里走了岔路。为什么意在救人的生命固化技术间接带来了更多死亡。


在阿柏的第二天,希卡利老师见了我一面。我们并没有交谈,他只是带我去了一个地方,看那些水晶体在风里欢乐地跃动。


我感觉有一种无法渗透的东西存在着,封闭着他的心。他曾感受到最深奥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如今只有沉默。


告别希卡利之后,我成为了一名「生命」生产技术人员。或许多年以后,希卡利老师会发现,我甚至比他更熟悉创制生命的过程。



05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法制板块见到我那无缘无分的导师,他现在几乎是在无差别暴力犯罪的边缘大鹏展翅。


我从孟德斯鸠图书馆借了光之国所有法律文书,开始提前钻研万一希卡利老师进去了,我得如何捞我那没过门的怨种导师。


在此期间,我甚至拜托迪迦走关系咨询了一下正义的杰斯提斯奥特曼,我的目标导师有没有可能会成为危害宇宙的犯罪分子?德拉西翁有没有驱逐他的打算?


得到否定答案后,我松了一口气。直到晚上睡觉,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翻出那本让我辗转反侧的光之国婚姻法,陷入沉思。


希卡利老师,你在地球,有没有缔结不正当婚姻?



06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忐忐忑忑过去了。某天「旅行阿光」帖子下面出现了新话题。


#战斗阿光#


【希卡利这么能打的蓝族是真实存在的吗?我问了问我家蓝族研究员,他说是假的。】


于是我认真看了新闻,发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希卡利老师突然从一个著名科学家,变成了著名武斗家,成为了宇宙中械斗分子不可错过的挑战对象。


众所周知,要精准狙击一名博导,必须时刻关注并紧跟他的科研以及工作现状。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拜在阿古茹门下开始学习光剑。


所谓健康科研两手抓,两手都要抓硬。


为了不显得我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甚至还去竞技场报了一个项目,在泰罗教官的指导下,开始了凌晨训练,白天上班,晚上挑灯看论文的悲惨生活。


希卡利老师,你感动吗?


我看了看雷欧教官的飞踢,有点不敢动。



07


为什么一定要考希卡利?迪迦有一次这么问。


我想了想说,因为今年是希卡利奇迹年*。


希卡利奥特曼终于从地球回来了,重新坐镇科技局。我的书架上放着2006年第4期第8卷的《宇宙科学年鉴》,这本期刊已经成为宇宙科学界最顶级的收藏品,发售的时候我根本没抢到,还是戴拿换奇迹型作弊帮我弄到了一本。抢手程度可以说是期刊界的迪迦真骨雕。


期刊的材质很普通,让它不普通的是封面上的希卡利奥特曼还有大标题:


「LET HIKARI BE AND ALL IS LIGHT」


那本期刊上面发表了希卡利最新的三篇论文:第一次阐释奥特胶囊原理的《关于光的产生和转化的一个启发性观点》、考察奥特勋章融合效果的《关于多重时间下光的悬浮运动》,以及提出时间症新理论的《黑洞的多重时空猜想》。前者使不同素质的奥特战士都能在科技的帮助下成长为强大的战士;后者建立了多重时间的新理论*。


迪迦安静地看着我。


好吧,那只是一部分动机。顶级的科学家别的星球也有,我找盖亚阿古茹也没问题,不嫌麻烦甚至可以让戴拿带我去见未来的科学家,更前端。


最开始只觉得他名气最大最厉害,在他的指导下或许会进步更快。后来觉得他这个科学家,实在是花招好多,ABCD面太多,有时候走极端,容易自闭。现在觉得他轻松了不少,梦比优斯或者佐菲队长在的话,他还会开开玩笑。平日里他领一份工资干几十份活,作为长官走得最晚来得最早,导致外界一度传闻科技局压榨研究员。


其实不是。


他关心学生,叫得出每一位听课的学生的名字,认得出他们的奥特签名。有个学生后来去了观测局工作,在一次恒星观察项目中,差点被红巨星吞噬,慌乱中随机发了奥特签名,被希卡利一眼认出。他抓着正在喝咖啡的佐菲队长就冲向事发坐标,烫了一背的伤把学生救了出来。


他也关心同事。为了防止一些研究员不好意思下班,希卡利长官总会在下班前几分钟出门去喝咖啡,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继续工作。这件事还是咖啡店的老板说漏嘴大家才知道。


他身兼数职。除了常规的科研工作,希卡利奥特曼还要负责科技局的年度科研整体规划,监督各个项目的进展,重大项目的预备、中期答辩全部需要他坐镇。和别的星球开展学术交流,只要挂上希卡利的名字,即便只是作为主持发言3分钟,无任何主旨发言,也会引来宇宙学术圈地震。外星大牛来访光之国,一到宇宙港,刚下星际列车,逮着蓝色的奥就问,“蓝族同志你好,希卡利博士在哪儿?”


他去外星做学术交流时,负责接待的老教授后来写到,“上帝到了,猎户座第六区标准时间7:15分,我在星际车站接到了他。”*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卓越,但是从没有人觉得有压迫感。尽管他从不对宇宙战争以及道德纠纷心存幻想,但他对每个人、每件事都满怀善念。他总是尽力帮助他人,从未给人留下盛气凌人的印象。


他极其认真负责,从不赋予任何事情以过分的重要性;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他有一种微妙的幽默感。在遇到阿柏之后,我觉得他对于科学以及情感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尽管他全身心地献身科学,但他似乎逐渐确信,宇宙生物的理解不可能太深入探究事物的本质。那抵达了一种关于美和意义的探讨。直到很久之后,我才能够充分欣赏这种半是怀疑、半是谦卑的态度。


希卡利老师唯一翻车地方或许就是安保工作。但他分明对各种设施进行了防护再防护,却依然会被怪兽在匪夷所思的时间,从诡异的角度突破。(一定是宇宙怪兽万代的阴谋)


真是他扎基的活见宿那鬼了!能不能让科研人员专心搞科研?安保这工作,警备队能不能也想想办法??


考虑到希卡利老师身兼数职且每个都十分重要,如果火花塔需要拟人,我想希卡利老师就是最好的范本。他就像火花塔一样永远在实验室工作,我一度认为光之国其实是完全不在乎他们的科技之光会不会熄灭这种事情。


我讲着他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发觉搜索希卡利老师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他的一切都令科研人员兴奋。


“我觉得他是一种方法,”我坦白对迪迦说,“就像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方法,是我理解这个世界的一个视角。”


“他让我觉得,即便我不能上战场,天生就是有残缺的光之一族……有一天,我也可以通过我的研究间接介入战争,尽快结束它,”我看着迪迦说,“这样你就不用到处战斗了。”


这个世界也不会再有我这样的战争孤儿。


不管迪迦信不信,总之我考试那天他在考场外等我(顺便一如既往引起骚动)。


但是在考试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茫然。看着那些题目开始困惑,可是我真的一定要进入科技局读他的研究生吗?我随便做别的事情也可以以他为方法不是吗?


我认真看了一下试卷,只写了解题需要的公式。实验之类的没有按照流行的教科书上的说法填,而是换了我自己的一些还未验证的想法。


如果你家孩子一脸沉重地走出考场,家长一般是不会问什么的。而迪迦本身就是个沉默的监护人,所以他只是带我去银之广场散了散步,和旁边挺胸傲立的奥特曼合了张影,买了一个在光之国的变态高温下居然没立刻融化的冰淇淋,回到了住宿的地方。


下午出结果,我切断了各种通讯设备,不想看到科技局的消息。迪迦出门去了警备队,临走让我去艾尔巴10号买一些咖啡。据说是佐菲队长倾情推荐。

然后我就在艾尔巴10号,遇到了希卡利奥特曼。我当时的大脑,大概和泽塔参加怪兽学考试时一样空白。


“恭喜你,林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如沐春风,“明天上午8点在第一学术汇报厅进行面试。”

“可我的……”我的眼灯一顿乱闪,手在半空瞎比划了一阵子,蓦地对上了他乳白色的眼灯,和迪迦一样的温润颜色。于是我选择闭嘴听他说。


“我不需要你复述对关于旧问题的旧答案或新答案,我需要你提出新问题,即便这个问题你自己短期内也无法解决。”


我总觉得他眼中有笑,“你还有问题,不是吗?”


在最后一道答题,关于黑洞的多重时间隧道猜想里,我没有回答考试问题,而是写下了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如果多重时间同表示为真实,锚点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


“科研始于好奇,提出问题是科研的第一步。”艾尔巴的店员端着托盘走过来,把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希卡利奥特曼说,“这里的招牌咖啡十分有名,希望你喜欢。”


“明天见,林奈。我很期待与你共事。”


「伟大的宇宙论坛,学术民工今天遇到了一个crush,对方是希卡利奥特曼。」


「这个论坛里八百个会员每天能对希卡利crush上万次,毕业季尤其井喷。楼主对希卡利奥特曼是什么时间地点类型的crush?」


想当场叫他导师、跟他签全脱产读研协议那种。


我在路边坐了一会儿,看着火花塔想地球最近每天都是40+的高温,我要是在火花塔附近工作是不是可以申请高温补贴?


……其实他一说话我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我给阿古茹发了光屏通话,“明天面试。”


阿古茹点点头,先过一遍预备问题吧。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选希卡利奥特曼做导师?


如果是第一次申请,我可能会说,我对您的研究方向有兴趣,然后再提几篇希卡利最新发表的文章里的一些成果,畅谈一下它们对于宇宙科研进程的重要意义,证明我确实读了他的文章。


阿古茹在光屏那头对我施展「逼之凝视」:你这段话跟被盖迪啃了一样,全是漏洞。(ps. 盖迪是隔壁evil大爷家的狗)


首先,我都读懂了还念什么研究生?而且那是希卡利的文章我其实根本没看懂多少。但说出真话我觉得希卡利老师可能会建议我从小学二年级重新读起,和赛罗奥特曼手拉手上学。


贝利亚在上,我要做噩梦了。


所以盖亚说,不会就说不会。


“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和希卡利老师就此问题进一步探讨。”


面试很简短,我出来的时候迪迦还没睡醒,是戴拿来接我。三个火花日之后,希卡利老师传过来一张师生互选表,导师意见那一栏写着「同意」二字,下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我把自己的签名传了上去,点了发送。


第二天,赛罗飞到地球把我的档案提走了。科技局教务系统确认了学籍,随后,我的学术档案和识别卡上全部印上一个金色签名「导师:希卡利奥特曼」。


它会成为我在学术道路上的第一识别标志,从此我不能只做为‘迪迦奥特曼养的那条咸鱼’,而是‘希卡利奥特曼的研究生’。


那一瞬间的压力简直堪比类星体中央黑洞,可是又让我兴奋得想要爬到火花塔上大喊,我终于考上希卡利的研究生了!我出息了!



08


就这样,我成了希卡利奥特曼获得博导资格后招收的第一个博士生。


希卡利老师当时没有合适的项目给我做,于是我就跟了他的一个学生,现在的一个小老板。他的团组研究宇宙大尺度结构。所谓大尺度结构,就是指星系以上尺度的宇宙结构。不同组见面一般都会亲切问候,最近又观测到什么大尺度的东西啦?哦豁,这研究,尺度够大!


光之国的宇宙快递是由警备队见习队员负责投递的。他们天天在宇宙飞来飞去,顺手帮我们带些材料或者寄出包裹。毕竟如果指望星际邮车,不如指望快件自己走到仙女座去。


我们局的寄放处紧邻观测局,观测局也有大尺度研究组,所以我们两边的收纳箱上分别贴着「科技局大尺度文件」「观测局大尺度文件」。据说警备队扫黄办公室好几次投诉这俩名字。


读研究生的第一年虽然名义上有导师,但学生唯一的任务是上课,理论上可以不和导师打半个照面。不过希卡利老师每过两个地球周就会让我汇报研究进度。


阿古茹说,不会就问,你得让他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毕竟你走的这些弯路,你导师从没走过。


不过希卡利老师没这么说过。他只是在给我答疑的时候随手翻了翻我的课本。第二天,教材编写组的负责人提着资料来科技局和他谈了半小时。


半个月后,课本翻新了。


那之后我就经常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赠书,包括但不限于《母雷德王的产后护理》。


行吧。



09


其实科技局也是得各种外出的。参加学术会议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收集实验材料,有些东西跟警备队说不清楚,只能自己上。


希卡利老师甚至还得兼职快递员上门送挂。我转换了一下形态,背着挂飞了好久,然后快到地时把东西给导师,方便他精力充沛闪亮登场。希卡利老师欣慰地看着我说,迪迦把我教得很好,应该给他颁发诺贝尔教育奖。


入乡随俗,我觉得应该是爱迪奥特曼教育奖。



10


如果要科技局的研究员们选一个最喜欢的奥,泽塔奥特曼绝对可以获得断层第一的票数。


开发泽塔升华器那阵子,他经常提着作业来科技局,乖乖地坐在实验室的角落里。路过的研究员几乎都当过他的免费家教。可能和白姓诗人给大娘读诗一个道理,如果能让泽塔听明白,出门做交流,接受度这方面就不用担心了。


不知道是这孩子心大还是怎样,几乎从不拒绝研究员的实验拜托。能这群毫无人性的实验狂热分子偶尔产生自己是不是太邪恶的想法,只能说纯天然当真恐怖如斯。人还是不能太丑恶。所以我给他的盖亚勋章里偷偷塞了一些阿古茹的光粒子。


阿古茹体防高,你就是硬抗挨揍,也能撑到你师父跨越大半个宇宙骂骂咧咧去救你。


但这也不光是我夹带私货,我只负责协助迪迦戴拿盖亚三人的勋章开发而已,另一个负责贝塔冲击的组才夸张,那突出的肌肉,全是她们无处挪放的对小狗的爱。


泰塔斯某次还问起泽塔的事。果然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我们科技局其实不仅管战力提升还管魅力提升(有无应届毕业生想要报考科技局呢?真的很不错)。


我看了看手头的西格玛勋章(迪迦+佐菲+梦比优斯),给迪迦发了个信息,可以让我抽一点闪耀迪迦光粒子吗?



11


在研究生的第二个学期,我开始跟着希卡利老师的大项目做实验。第一阶段研究还没有整合完毕时,临星的大学以及宇宙知名期刊已经向希卡利老师发出了参会邀请,希望他能在这个宇宙顶级研讨会上分享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这会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参与星际学术活动。我觉得希卡利老师难得地兴奋了起来。他完全忘记了在地球上养成的日常习惯,退化到只靠火花塔和营养剂活着。然后我呼叫了梦比优斯。


他把希卡利老师从实验室扛到了银十字。


希卡利老师出院之后略带审视地看着我,我向他展示了一下背包上的梦比优斯吧唧,“我是宇宙猫猫教成员。”要听猫的指令。


不过这种欢乐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墨提斯学术研讨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异世界的地球出现了暗能量波动。要打仗了,希卡利老师要随着警备队一同前往异世界的地球。


希卡利对我说,他去地球,会议研究报告由我来做。


猎户座第六区标准时一个月之后,墨提斯学术研讨会将在麒麟座α正式举行。希卡利老师第三个发言,时长是两个宇宙标准时。


我傻眼了。普通学生研讨组和这种专家发言完全是天地之别。


但希卡利老师只是秀了一下他的梦比优斯吧唧,“猫猫保佑你。而且你是第3个发言人,3是你的幸运数字。”


他可能想让我放松一下,但我还是慌得不行。


希卡利老师说,“你是我招进来的学生,林奈。”


我愣了一下。希卡利老师敲了敲光屏,“3点来我办公室,你的论文需要修改。”


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突然发生的,人只能按部就班、为某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任务认认真真地做准备。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只是像所有学生那样接受学术训练,无论准没准备好,现在都必须要上场。


而且这是希卡利老师希望的事情,我就必须做好。

希卡利老师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摞光屏。他迅速地处理完几个行政事宜,给墨提斯会务组发送消息。以往希卡利老师总会在下午抽出一小时处理各种行政事务,其他时间心无旁骛地扑在实验上。


课本上的配图也是「希卡利在做实验」。那时候我觉得他难道不感到无聊吗?不会孤独吗?每天这样重复着放眼宇宙也少有人能理解的研究。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他这么说。


临行前的一周,除了警备队的战术会议,他还要抓紧时间做好科技局管理的交接。忙得脚不沾地的情况下,希卡利老师把我的论文从头到尾修改了五遍,一打开通讯,希卡利老师的消息立刻满天飞,修改意见包括但不限于论文框架、论述语言、配图格式、文献引用,甚至幻灯片字体配色。


我改得很吃力。虽然一直跟着希卡利老师做那个项目,但它对于研究员的理论水平要求极高,不是我这种一年级菜鸟能轻易染指的东西。


但现实不是自认做不到就可以不做,不懂就只能拼命弄懂。希卡利老师虽然只有我一个正式注册的研究生,但实验室还有其他大佬可以咨询。


我努力清除那些负面情绪,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论文发言稿,深呼吸后,对照希卡利老师的意见开始一行一行修改。


一天后,我把修改后的稿子发给了希卡利老师。半小时后,他发过来新的修改意见还有一条1分钟的录音文件。我听到了次元摩擦的噪声,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虫洞边缘。


“没关系,改完就发给我。”


在他们战斗的间隙,他仍然尽量在我把修改稿发给他半小时后给出反馈。我在奥特图书馆约了一个自习室,借出所有参考书,按照希卡利老师的留言阅读指定的文献。书桌上堆的文献越来越多,泡在实验室的时间越来越长,希卡利老师的修改意见也越来越细。


我点开语音,听到希卡利老师的声音沉稳坚定,充满了商讨的意味,并不咄咄逼人,却又给人一种无形的督促,务必认真对待这些意见。


偶尔我会听到爆炸的背景音。梦比优斯在「战斗阿光」话题里更新了一张照片,希卡利老师在停战间隙低头正在光屏上写着什么。


他的博士论文也是战斗间隙写出来的。


在中学里,学生以为教师讲授的知识就是绝对的知识。但在奥特大学,希卡利老师讲到,科学中从来不存在绝对之说,它是无限接近的艺术,不是下定义,而是围绕;不划定界限,而是创造过渡;不信教条,而是相信发展。它无法证实什么,只能通过剔除变量得出一个尽可能清晰的认识。


这只是第一阶段的研究汇报,它属于我的部分微乎其微,几乎都是希卡利老师在搭建,我好像只是在搬砖。远远望着希卡利老师的时候,谁都会心生神往。可走进了,却会被直插云霄的高度吓到,望而却步。


这种求索是无限的吗?当然是。我抱着文件回到实验室,开始准备试讲的稿件。在墨提斯研讨会之前,我需要先在科技局的其他研究员那里做报告。

过往希卡利老师总在那里做研究报告。如果奥特大学的大课和希卡利老师报告会撞时间了,老师们一般会当场下课,然后和同学一起挤在报告厅听讲。每次走道里都站满了研究员、博士生,伸长了脖子放大奥特听力去捕捉他的每一句话。


而我站在上面的时候,却觉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公开处刑,每一句话都成为了被攻击的把柄。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我蹲在宇宙港的出入口,捏得光屏几乎碎裂。


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够。这就和要求一个普通学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比肩爱因斯坦一样荒谬。我只会让他丢脸,我根本做不到。


希卡利老师发了一条很长的录音。


他说最初他决定开发生命固化技术的时候,很多人也觉得他异想天开,斥责他对生命不敬,怀疑他真实的目的不过是让本就强到变态的光之种族更加恐怖。可那时光之国的战损率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程度,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助他们扭转战局,光之国就会湮灭在黑暗联军面前。


那个开发计划,有个人的因素,也有环境的推动。他不得不忍受巨大的伦理压力,在那些濒死的志愿士兵身上做实验。


“每次实验失败,一个人就会死在我面前。”


他们死前笑着鼓励希卡利,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不能说做不到。”


生与死之下的光与暗逼疯了托雷基亚,又何尝不困扰着希卡利。


这个宇宙并不和平。


我点开戴拿的对话框,看到他发过来的迪迦的照片。他也参加了战斗,只是我一直在图书馆实验室,错过了送行。


我也不能说做不到。


高山我梦开发反重力系统时有没有想到,那个系统最后会被用来传送怪兽的光拯救盖亚阿古茹呢?八尾博士开发麦格斯动力系统时又是否会意识到,它最终会成为新领域时代人类对抗斯菲亚的唯一武器呢?


“你永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的研究就会变成关键性的一环,”盖亚曾经这么说。


无数个今日的困惑,或许要等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明白苦恼和汗水的意义所在。或许我也不过是在等待,某一天迪迦从战场归来,告诉我我的研究帮了大忙。或许那时候我才能落下心来,意识到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回到实验室打开索拉帮我录的视频,开始琢磨其他研究员的建议。拿不定的地方就发消息给希卡利老师。战斗快结束了,他在后方疗伤。我们几乎没有断过通话联系。


在墨提斯会议前三天,我做了第三次报告。这一次,掌声和肯定压过了批判。有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确热爱这一切,热爱这种严谨、枯燥又深沉的生活,充满了思辨和商讨。我想希卡利老师在很多年前,或许也意识到这一点,世界辽阔,生命渺小又伟大,穷尽一生能窥见一缕天光,何其有幸。



12


当未来时代的人,描述我们关于这个时代所取得的科学进展的历史时,将不得不把我们对于宇宙、生命以及光的认知方面最重要的进展和希卡利奥特曼的名字联系起来。





二编分界线————


好久没登论坛了。最近在K49星云坐标阿尔法的星球进行光粒子转化实验的时候,意外卷入了当地的部族战斗。这有些麻烦,因为它并不属于外族入侵问题,如果我介入可能会引发外交问题。迪迦那边好说,他本来就属于个体户,没人敢制裁他。但是我还是光之国的注册博士生,和希卡利老师紧密关联,如果我轻举妄动,可能会影响到他。


于是我在阿尔法呆了半天,越呆越暴躁。希卡利老师要求我尽快把论文初稿交给他批阅,但是我的大部分文稿都存在贝鸟门锁实验室,这样下去肯定写不完的。


我调出希卡利老师的对话框,点进去看到之前和他的聊天记录。


【希卡利:距离你上次和我汇报实验进度已经过去了15个火花塔日,你的研究现状如何?】

【林奈:老师您放心!我的研究推进很顺利。】

【希卡利:我不放心。你下午3点来k3实验室一趟。】


下午三点能赶回去就见宿那鬼了!于是我只能视死如归地给希卡利老师发了一条消息,“老师对不起,我被关在阿尔法行星监狱的第三层,短时间内不方便越狱,论文还有面谈可以延迟一周吗?”


然后我安详地睡了,梦里梦见希卡利老师披着勇者铠甲,光剑上还稀稀落落掉着光粒子。他单枪匹马闯进阿尔法,废掉了两边的武装,然后轰掉监狱天花板,揪着我的背鳍把我拎起来,凶神恶煞地说,“就算是宇宙要爆炸也得等到你把论文交给我再爆炸!林奈,起来写论文!!”


这不是梦!!


希卡利老师真的来了!


迪迦从他身后探出头,给了我一个充满同情和怜悯的笑,“你们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迪迦,你带我走吧,我好害怕。


-End-



[1] 阿光博士答辩的轶事原型为维特根斯坦,是不是真的有待考证,一些学术奇谈。

[2]「LET HIKARI BE AND ALL IS LIGHT」

大意是:要有希卡利,世界一片光。改自Pope的诗歌“God said, 'let Newton be' and all was light.”阿光的三篇论文改自爱因斯坦的三篇著名论文的名字。前两篇为他赢得诺奖,后一篇推出了质能公式。

[3] 大尺度研究这个来自一个豆瓣笑话。解救被关押的学生是一位瑞典牛导干的事儿,她学生被ISIS绑了,她找雇佣军救了他全家,理由是你论文还没写完。

[4] 参加学术会议这个,有些是我的个人体验,更多是受TF文《为了不孤独》的影响。我觉得阿光也是类似的科学家,有令人钦佩的科研素养。


泽塔·奥特·评论·乞讨.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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